9.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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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春华随手捡起地上的柴刀，一脸冷漠地看着大房两人，“小玉被婆母和大嫂伤成这样，我还没讨个说法！现在婆母和你们一家，正好一道说了！”

“都说了，是她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朱金钗大声反驳道，反正是死老婆子推得，和她没关系。

一旁的张大娘生气道：“李郎中都说了，自己摔不会摔那么严重，骨头都摔陷下去了！大家可都看见了。”

“这事是我们家做得不对，这样吧，诊金花了多少补给你们就是。”江大石不耐烦地摆摆手，李郎中看诊诊金不会很多。

“玉丫头可是从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周围的大娘们附和道，玉丫头伤口那么恐怖，谁家再穷也不想拿一百文钱磕这一下。

“我听小玉说李郎中收了一百文，我们家也不缺着一百文，婆母年纪不少又是大哥养着，那婆母欠的就让大哥来还吧，大哥你让我推回去，这事就算平了。”邵春华说罢上手拉住江大石往石磨那边拉去。

江大石挣脱不开，他看见石磨那里干掉的血迹，吓得双脚发软，朱金钗害怕地后退两步，生怕邵春华推完他当家的又想来推她。

这时，江老婆子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她厌恶地盯着邵春华说道：“锅碗瓢盆你拿走，其他东西不要做大梦！”

这儿媳妇不就盯着她手中的“二百两银子”吗？

“这锅碗瓢盆没说过不分，一码归一码，大哥大嫂让我推回去，这事就扯平！”邵春华握紧手中的契约书，不再忍让江老婆子，毫不畏惧直视她歹毒的目光，从今天开始江老婆子口中的孝道拿捏不住她了。

“婆母你放心，我不会像你和大嫂那么狠心，推的那么重。”她露出一个冷笑，将手中的江大石推来推去试试力度。

江树走过去换下他娘拉住江大石，村里人闲时都爱背后讲闲话，他不能让娘动手，他来动手最合适，“娘让我来吧。”

江明玉眯了眯眼，看来一张养老契约书还远远不够，想到这她转头瞥了一眼江三石，心中突然有个想法。

“你做梦！短命鬼就算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克的！”江老婆子瞪了江明玉一眼。

邵春华听到“短命鬼”三字火气更盛，她松开江大石一把拽住江老婆子和朱金叉想要往篱笆小门那里走，“既然婆母不同意，那就到衙门，让县令老爷给我评评理！”

“江二石家的，我们也去给你作证，等会路过灵水村把李郎中一并请去！”张大娘上前帮忙搀扶住江老婆子。

江大石听到上衙门，脚更软了，上了衙门有记录会影响他儿子考状元的！江树的力气很大，他再急也挣脱不开。

“这去一趟，你们母子三人少说一人二十大板，江老婆子你们可得想清楚。”刘兰娥一脸担忧地劝道，“今天我公爹不在，我来当个中间人，不如拿十两银子出来赔给玉丫头当养伤费，这件事就此作罢。”

“春华你觉得可以吗？”

邵春华看向大女儿，她闹这一出并不是为了钱，为的是给女儿出口气。

江明玉轻轻点了点头，等那件事办好，在彻底撕破脸皮也不迟。

“给钱也行。”邵春华道。

“十两银子！？想都不要想！”江老婆子双眼快要瞪出来，她不想去衙门，也舍不得儿子受伤，十两银子更不可能，她手上只剩这十两多傍身。

“娘，你就出了吧！不然影响你大孙子考状元该怎么办！”江大石急了，他可不想撞石磨也不想挨二十大板。

朱金钗听见影响自己当大官娘，心中顿时慌了，“婆母你就出吧，咱家有二百两也不差这十两！”

江明玉打量这三人的神情，江老婆子口袋可能没几两银子了。

“三两吧，其余七两就当小玉孝敬阿奶的养老钱。”江明玉低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江老婆子差点要将儿子儿媳推给邵春华，她连忙开口道：“三两！就三两！”

江大石眼睛一亮，感觉到自己被松开，他赶紧推着江老婆子进屋，他后脚想跟进去，就被江老婆子挡在门外。

不一会江老婆子就捧着银钱走出来，她满心不舍地交到邵春华手里，走时还不忘咒骂几句。

邵春华将银钱点了几遍，方才收进怀里，她婆母将钱看得比命还重，少掉这三两银子，她能痛上好几年。

“我们帮你们把东西搬去山脚下吧。”刘兰娥招呼众人，带着东西朝野狼山隔壁的山头出发。

江三石和杨秋娘紧跟其后，两人抬着床板，带着四个女儿，心中充满希望地走在水田边的土路上。

“娘，我们走吧。”江明玉走出院子，她背着背篓手中还抱着一个木牌位。

不能在这家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下午她还要赶去城里卖人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