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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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林圆圆终究没能出去自己的院门，日军的飞机来的更多更频繁了，昨天还会有人出门八卦探望亲友，今天已经没人赶出门了。这样的形式下，也不着急去林锐的学校了，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说。

几个小孩子连着林奶奶一起在家没待几天，国党来人了。带队的那个人，带着一队人在巷子里挨家挨户地敲门，林圆圆家的院门险些给敲掉。

林圆圆听见动静就出去开门，奶奶担心林圆圆，也扶着墙颤颤悠悠地挪出来。大兵一进门，见是个小孩子，端着枪挤开林圆圆就往里走，后面跟进来两个兵，也都拿着家伙。

三个大兵在院子里环顾一圈，看见老太太扶着墙站在那也不理，径自进屋，挨个屋子转一圈，还是只看见了几个孩子，没看见大人，回身看向追过来的林圆圆。“你家大人呢？”

林圆圆握了握拳头，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在三个大兵的注视下开口，“我家没有大人，我爹早几年忽然有一天就不见了，我娘早几个月去世了。”

那大兵听林圆圆这么说，冷笑不止，“你不说是吧？那老太太，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儿媳去哪了？”

林奶奶吓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扶着墙，险些哭出来，“圆圆说的是真的。”林圆圆把奶奶护在身后，“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整条巷子都是知道的，如果你还是不信，还可以去延庆街问，去志存小学打听，他们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

大兵闻言，烦躁地骂了一声，几个人对视一眼，为首的再次嚣张开口，“既然这样，那真是对不起了，老太太，您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就扯着林奶奶往外走。

林圆圆当然不能让他们拉走奶奶，一下子就冲到大兵面前，“你们要带我奶奶去哪？！”

为首的大兵懒得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林圆圆没办法，只好再一次拦住他，林锐领着两个妹妹在后面跟着，林钧也跟在姐姐后面拦住大兵。

大兵不耐烦了，“你们还挺有胆子，看见我手里的枪没？小心毙了你们！”

林圆圆一再拦住大兵，和他说话也多了，已经不怕了，“你们要带我奶奶去哪？”

“哼，去哪？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现在外面打仗，填进去多少人命，死了多少兵，你们家既然没有壮劳力，那就让你奶奶去上火头军那里煮个饭，怎么，你也敢拦着？”

奶奶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去给当兵的煮饭，她连平时走路都费劲，要是日本人的飞机来了，奶奶可怎么办？！“你们放了我奶奶，我跟你们去。”

林钧急了，“姐，我去。”说着又对大兵喊，“别让我姐姐和我奶奶去，让我去！”

林奶奶也急得不得了，“圆圆，小钧，你俩快回去，别管我这个老太太。”

“你跟着去？”大兵的脸上露出些许兴味，“小丫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

林圆圆坚定点头，“那我也去，只要把我奶奶还回来。”

大兵又看向林钧，“你也要跟着去？”

林钧也坚定点头，刚要说话，却被林圆圆打断，“他不去。”林钧急了，大喊道，“我去，姐姐和和奶奶不去。”

大兵却不再开口，看了看手里扯着的老太太，再看一看对面的两个小娃娃，松开手，“好，既然你们这么配合，那我就成全你们。”冲后面两个人兵一招手，“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走。”

话音落下，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震惊地看向他，但大兵显然心意已决，后面两个兵就上前一人拉住林圆圆，一人拉住林钧，拽着就往外走，任后面的老老小小怎么哭喊都不再停了。

林圆圆和林钧被几个士兵带到巷子口的时候，好多人已经在那里集合了。那个下令抓他们姐弟俩的走到一个看起来最大的头面前，喊他赵排长，然后说了不知什么，赵排长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就放他走了。

林圆圆和林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见那个赵排长没有一点反应就让他走了，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林圆圆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他们姐弟俩都要到战场去了。

巷子里抓出了好多人，白叔和白大哥本来和许多人站在一起说话，但是一看见林圆圆姐弟也在人群中，马上就和他们分开，赶到林圆圆姐弟这里。

林圆圆姐弟也看见白叔他们，开口打招呼，“白叔，白大哥，你们怎么也在？”林圆圆是很惊讶的，以往国党不是没有征兵，或者抓壮丁过，但是以白叔家的财力，交几块银元就过去了，没想到这回居然也被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