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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表姐聊了什么？怎么她看着像哭过的样子？”
三姨她们走后，周毓郢来到练武厅，对周宁轻声问道。
“我说，楼下的迎春花挺漂亮的，明年开的时候，我要请表姐看看。”
周宁盘坐在地上，语气温和，忽然抬头问道：“妈，芷月表姐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周毓郢沉默了。
“像你当年一样。”
“你说过，当年周家就是要给你订婚，对象是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大家族的联姻，其实很少有双方都真心满意的，这是交易，是拿人生来做的交易。”
周宁听见母亲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芷月跟我当初一样，也跟我不一样。我也想劝她，可我不知道该不该劝。”
“私奔，说来轻易。”
“可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和你父亲虽然过得很好，但这些年，我说不上无怨无悔。”
周毓郢亲身走过这条路，才知道路上的苦。
“因我悔婚，周家受了不少损失，你外公外婆维护我，跟几个伯公叔公都翻脸了。”
“这些年，也因此，我无法去看他们，他们也无法来看我......”
“那是我爸妈啊......我对不起他们....”
印象里，这是周宁第一次听见母亲的哽咽。
“妈，每次芷月表姐带来的u盘视频，你也会看，其实里面那个解说战斗细节的声音，是外公？”
周宁郑重问道。
其他人眼里，周宁只是个正常孩子，一个武者都不是的小孩，从小就要看战将级的对战视频、资料，怎么看得懂细节？
芷月表姐送来的视频，每个都有极为详细的解说，细节到为了让普通人也能听懂......普通人，谁看这些高等级的对战视频？
明显是为了周宁，特别添加的解说。
那解说的声音语气，听着就像是中年甚至更高辈分的长者。
再加上母亲明明是个普通人，平时都对武者的事不感兴趣，却偏偏每次都要把那些对战视频看好几次......
周宁早就有猜测了。
“你早就猜到了？”
周毓郢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柔柔抚着周宁的头发：“你外公多爱你啊。”
“我偶尔才跟他通通电话，每次都问你怎么样了，问我，那些东西你能不能听懂啊？我好想带你去看看他......”
她终于呜咽起来。
“妈。”
周宁站起来，抱住母亲，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比母亲高了一个头还多。
他什么也没说。
静静抱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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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6年，1月1号，元旦。
清晨寒意很重，天有些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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