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魁罡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杜星寒已经明白了。
苏天乙的上辈子十有八九是病故的。
杜星寒心中一紧，对她的怜惜又增添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旁人看到的苏家人，自小锦衣玉食，又盛宠加身，更别提还有不世出的大能之人甘愿追随，可谓是都是如日中天、风光无限的。
可他从小到大看到的苏天乙，却是辛苦而又克制的。
锦衣玉食算得了什么了？
他们这些官宦人家，哪个缺了这些？又有哪个在乎这些？
帝王的恩宠又如何？
皇帝若是当真将苏天乙当成眼珠子疼爱回护，又怎么会让她自金钗之年便常常以一己之力对抗半个朝堂？
与其说皇帝看中苏家，不如说是苏家有用也得用，更堪大用。
否则，单凭钦天监所说的什么国运之女，远不足以令苏家拥有现今的地位。
还有那些个隐士大能，更是一个个眼高于顶，往往性子古怪，不合群即便是愿意追随苏家，却也需要苏家人忍受他们的怪异，哄孩子一样有耐心。
苏天乙是迄今为止，苏家历史上最最金贵的一位。
饭多吃了一口便要胃疼；水喝凉了一点便会腹痛；觉睡少了或是人累着了就会犯头痛……真真是将身娇肉贵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就是这样吃不了半点苦的苏天乙，杜星寒曾亲眼见过她微服查案，借住在穷苦人家同他们一起吃糠咽菜，未有一句怨言。
也曾见过她入深山寻访避世才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一步步艰难前行，不止累的双腿肿胀，还被蚊虫叮咬，亦未曾后退半步。
他还不止一次见过她为了公务政事忙得脚不沾地，不知疲倦地操劳到后半夜……
苏天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金贵的女子，却也是最坚毅果敢、能屈能伸、冰雪聪慧、洒脱恣意的女子。
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世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用在她身上，杜星寒觉得，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像是在描绘她。
苏魁罡在唏嘘过往，杜星寒在感慨往事，一时间，两人各自出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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