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骄傲惯了。
这些年在舞台上,鲜少能有人与她争锋,生活里也都是人人奉承着她,她这声“对不起”说得其实生疏,但不难受。
说完之后,胸腔里还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寂静感,隐晦绵长,消食着蛰伏在角落里的空茫。
她心脏无端端跳了一下,收回手放垂在身侧:“走了。”
翟忍冬:“嗯。”
依旧是有点酷的单音,有点淡的语调,纪砚清却莫名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似乎,没了那股让人上火的拽劲儿。
可能是灯光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毛茸茸的边儿,连带的整个人都软了?
或者是她低垂的睫毛上水光太过明显。
亦或是她的脸太白,唇太干,脖颈里的青紫和抓痕太具脆弱气质。
阁楼里一片沉寂。
纪砚清看了眼单手握在颈部的翟忍冬,转身往出走。
翟忍冬后退一步,靠着中央的柱子。
“咔。”
门上锁。
翟忍冬目光轻震,低头注视着纪砚清站过的地板。
片刻,她垂手拿出口袋里已经旧得不成样子的项链,一动不动地看着。
门外,纪砚清握着门把也有片刻静止。
她刚才拉上门一转头,就看到了已经顺着楼梯走上来的辛明萱,身材高挑,五官分明,看到陌生人时黑眸微微一敛,显得很有气场。
过后,她又率先和气地向纪砚清点头示意。
纪砚清打量的目光不动声色从她脸上扫过,回以点头。
两人于门前狭窄的空间里各自侧身,一个下楼,一个推门。
纪砚清的视线往眼尾扫了一下,意识到辛明萱进去的时候没有敲门。
房间里很快传来对话声。
辛明萱说:“伤都处理好了?”
翟忍冬:“好了。”
辛明萱:“我看一眼。”
房间里短暂静了一会儿,应该是辛明萱在看翟忍冬的伤——胳膊,下颌,可能还有几乎延伸至后背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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