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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街总部二楼的房间,曾经被猎手们用作“工作区”。
时近清晨,远方天边隐隐有亮起的痕迹。
此刻,安静的房间十分空旷,只有一台机器,一张椅子。
克尼站在一边,冷冷地盯着椅子上微微颤抖的年轻女孩。
他原本有计划,全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打乱了。
一如多年前,他踌躇满志,只差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机器。
然后,全被映宛突如其来的背叛打乱了。
他低头看着,芮翎紧紧闭着眼,眉头皱起。
好像在梦魇。
克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嘲笑。
多么陌生的词,没有人知道梦魇是什么。
最贴近的解释是:你在所有的梦里,都是第一个死掉的npc。
克尼认为很形象,他也正是这么设定机器的。
女孩的脑侧贴着芯片,连着一台梦境储存机器。
这是映宛消失后,他们仿制映宛的第一台机器,造出的复制品。
可悲的复制品,廉价的失败者,必须和原版对接在一起,才能勉强使用。
不过,对当下的情况,够用了。
克尼调试着机器。
无数个梦境,被通过空白芯片,输入她的脑中。
每一个都浅尝辄止,每一个都倒霉透顶,或辉煌至极。
让她疯狂穿梭在天壤地别的梦中,她最终会失去对思维的控制,迷失于形形色色的剧情和人物,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到那时,他再把她拉出梦境,她失控的大脑就会对他言听计从,神思恍惚,吐出所有的秘密。
——允行如是说。
克尼不知道允行哪儿来的办法,不过他认为十分高明。
尽管佩服允行,但克尼对允行,其实还有一些微微的不满:
允行始终不肯告诉他,芮翎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那是嘉年华后的第二天,他因为芮翎的顶撞和倔强而非常恼怒,罚她去捡垃圾。
他是这么想的:芮翎在垃圾场工作几天,一定会哭爹喊娘地求着回来。到时候,他就占了一个人情,她一定也不会反对试着破译映宛的芯片。
——曾经有人试图破译,把脑子整坏了,现在还住在我们关心全方位多功能疗养院。
克尼认为自己的方法万无一失,沾沾自喜。
允行传讯息时,他就这样说了:“有一个新来的女孩,她似乎很厉害,过两天,我就会让她试着破译芯片。”
他邀功一样发:“对了,她以前也是合成霜的,可能可以替代映宛的位置。”
允行说:“这个人是不是叫芮翎?”
克尼惊讶:“您知道她?”
允行过了许久才回复。
“我在嘉年华上见过她了,但我当时忘了她是谁。”
“她很重要?”
这个问题之后,允行沉默了很久。
久到克尼以为他和以前许多次一样懒得回复自己,允行突然说:“芮翎之前在合成霜工作的时候,做了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
克尼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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