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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睁眼了吗？
要睁眼了吗？
要睁眼了吗？
她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子的？
甘棠梦里模模糊糊的形象呼之欲出，但又隔着厚厚的雾，抓寻不到。梦中窥月，雾里探花，越是找寻越是难寻踪迹。
甘棠心里一阵紧张。她死死地盯着少女的脸，等后者的进一步反应。
向氏女睫毛的颤动变得激烈，像是在和什么对抗，挣扎地想要睁开眼却皱眉的力气也没有。
“向睦。”甘棠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极力维持一贯的冷静。
但那终究只是表面现象，戳破那层冷静的外皮，里面浓稠的紧张关切和焦虑就会蜂蛹流出。
向睦的面上的挣扎表情变得更加难以理解，那种平和的神性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混合着惊讶，似欢愉又似忧心。
但最终，这一切的一切就又归于平静。
像是往小水塘里丢下一枚石子，水波圈圈漾开，层层回荡，一时间好不热闹。
但最终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一切如常，后来人绝不知道那块舍命掀起波澜的小石头现如今躺着哪里。
甘棠看着少女脸上各种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但最后又一齐如潮水般消退。
那样圣洁的表情，如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就在上一秒还是复杂到几近扭曲的狰狞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甘棠有点失望，但又庆幸于没有发生更坏的事情。
甘杨明显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但他一咬舌尖，也叫了一声。
“向睦。”
“……”
“……”
毫无反应。
风从背后穿过，激得人寒毛倒立。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虫子鸣叫了，失去了虫鸣填充皎洁月色下的空白，很远处的流水声隐隐传来一点，显得这里更加寂寞。
“向睦。”甘棠也再叫了一声。
依旧无人应答。
她还是那样，坐在自己的牌匾之上，双目紧闭，满脸平和。
像是一位食人供奉，受人香火的神明。
甘杨深深了看了一眼少女，揽过妹妹的肩膀：“走吧。”
“嗯。”甘棠淡淡的回答消散在一片暗色里，除了甘杨之外无人听见。
常有一句话：名字是最短的咒语。一个人的名字往往直接链接着他的灵魂。
许觉重也对外界毫无反应，但叫到这个名字时他仍然会一阵律动彰显存在感。
叫向睦这个名字时，眼前的向氏女明显流露出挣扎的姿态。
虽然向睦不愿意承认她的名字，但已经可以确定，在向钰莹和许觉重之间牵下爱情线、被甘棠在梦境中窥探过往的便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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