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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一会，小厮到底怕饭菜凉了，只好端着菘菜走了。
林月在厨房看着衡哥儿吃饭，小小的孩童，拿着筷子认真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哪里是不爱吃饭的模样？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挑食，康九青诸事不管只沉浸在丧妻之痛中，小厮是半大少年不懂怎么养孩子，做饭又难吃，衡哥儿能长胖了才怪。
等小厮送完饭回来的时候，衡哥儿已经吃了大半碗。
他十分惊讶，“衡哥儿他，第一次吃这么多！”
林月斜了他一眼，让他也赶紧过来吃。
小厮“嗳”一声，盛了饭坐过来，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起初是满口的咸香味，随着牙齿的咬合，烟熏过后特有的油脂味喷射而出，又混合了蒜苗的清香，肥而不腻，让人欲罢不能。
一旁的菘菜小厮半口没吃，就着腊肉炒蒜苗，吃了满满两大碗米饭。
跟着师父在山上住了两年，他第一次吃的这么满足。
林月盯着衡哥吃大半碗，就让他收了。小厮说他一直吃的很少，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伤胃。
一顿饭好像就收买了衡哥儿，一直到傍晚林月要走时，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林月抱起衡哥儿，承诺明天再来给他做好吃的，才终于让他点头，只是仍旧抱着林月的脖子不肯撒手。
林月抱着比珠儿还轻的小人儿，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走到正屋门前。
“康大夫，养孩子是件费心费力的事，不是你给他一口吃的就行了，你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衡哥儿了，他比同龄小了不止一倍，再这么下去，养不养的大都是问题。我多一句嘴，如果你没心思管衡哥儿，不如把他托付给亲戚养，也好过跟着你受苦。”
林月说完一通，心里好受了些，抱着衡哥儿刚扭头，从未开过门的主屋，却突然“吱呀”响了一声。
康九青站在门口，看了眼抱着自己儿子的妇人，冷声道，“康某的家事，不劳别人关心。”
林月扭头，“我倒是不想关心，可你好好看看衡哥儿，瘦成什么样子了？”
康九青确实很久没管过衡哥儿，此刻看到这瘦小的儿子，一时间竟有些认不出来。
林月当然没错过他惊讶眼神，本想讽刺两句，但一想到还得求人看病，终是忍了下去，换了个语气道，“康大夫，斯人已逝，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可你也知道，妇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尊妇人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如果她在九泉之下知道衡哥儿如今的模样，她能安息么？”
康九青却没再回她，只冷冷的吩咐小厮送客。
林月本就要走，现下康九青虽出了门，却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左右康九青见到了，那便明日再说。
林月这边挺乐观，谁知隔天再去，小厮却不让进门了。
小厮堵在门口，一脸为难，“林小娘子，实在是师命难为，师父不让你进来，我也没有办法。”
之前康九青虽不出门见她，可并不阻止林月进来门，今日突然让小厮这般，怕是被她昨天的那番话戳痛了。
林月挑眉，“我今天带了条鱼，原本打算做个糖醋鱼呢。”
小厮默默吞咽下口水，艰难抵住了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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