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气的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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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却又寂静的官道上，骤然出现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前头坐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车夫，手里拿着一根马鞭，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身下的马匹。

这马车是用山上常见的普通木材做的，外面也并无任何装饰，看起来普普通通，着实没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只有那紧紧闭着地、好似在隐藏着什么的厚厚车帘，才隐约地让人有了一丝想向里窥探的欲望来。

过了一会儿，那原本紧闭着的车厢的帘子却忽然地被扯开了，露出了一张年轻的女孩的面庞来。那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多岁的样子，生的清丽无比。

她一手拉着那车帘子，探身朝窗外看了去。

窗外的景象实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比左府多了几座绵延的山峰和几条宽敞的大道罢了。然而这已足够令从未出过门的女孩感到新奇，她那原本冷淡疏离的眉眼也在此时变得光彩熠熠起来，显露出了她内心的兴奋来。

“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可以逃出来。”那年轻女孩欣喜道。

“有我在，你当然能逃出来。”这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语调几乎是漫不经心的，但又莫名地饱含了自信。“把头伸回来，帘子拉上，免得被发现了。”

女孩便听话地伸回了头，仔仔细细地将帘子给拉上了，没留下半丝缝隙。做完这个动作后，她才转头看向车厢内那个正懒洋洋地坐在一边的女子。

那女子正低头看着手中话本，书页在她的手中快速地翻动着，哗啦哗啦，谱成了一首悦耳的歌，莫名地抚平了女孩原有些躁动的心。

这两人，赫然便是逃出左府的左姒和非渔了。

两人那夜逃出包围后，便又骑着马飞快地逃出了城外。直到确定已经将追捕的人彻底地甩在了身后，两人这才将速度放缓了一些。

逃了一段距离后，非渔又随意地在路边弃了马，转而带着左姒去市场上雇了现在的这辆马车。对于这样的行为，非渔给出的解释是马车有车厢挡着看不清人脸会更安全些。

当然，如果她不是之前骑马的几个时辰中便有一半时间都在抱怨骑马累人的话，左姒会觉得她这话更有说服力一些。

犹豫了一会儿，左姒终于试探性地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总不能一直这样毫无目的的逃跑吧。”

对于左姒口中的试探，非渔似乎半点也未察觉，只仍旧看着手中那薄薄的话本，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去永河城。从这里去的话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到了，正好可以赶上当地的荷花节。

那儿的荷花很美，我们可以在那待几天，赏一赏荷。”

左姒脸上浮现些许讶然来，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我以为你只会看话本和嗑瓜子。”

非渔白了左姒一眼，似乎对她的话语很不满意，“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肤浅。”

与非渔相处久了，左姒的毒舌属性也被带出了几分。是以她此时面不改色地道，“是吗我倒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肤浅。”

“你，”非渔抖了抖手指，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我觉得原先那副寡言少语的样子更加适合你。”

“抱歉，我倒觉得现在这样子更适合我。”

说这话时，左姒的嘴角微微带了笑意。透过那小小的未关严的车窗缝隙，她望向了远处互相环绕的群山，那山绵延着，

在这一刻，左姒望着眼前这陌生却怡人的景象，由衷地觉得自己放弃报仇了跟着非渔浪迹天涯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起码，她现在就体会到了个中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