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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面色红润了不少，经过大夫的仔细调养，她身子好多了，发福了些。她咿咿呀呀唱着，神情很是陶醉，她双眼虽然看不见，但怀中紧紧搂着一个枕头。
“是摇篮曲。”树夏低声道。
“谁在说话？”胡氏听力厉害得很，她警惕地将枕头楼得更紧了，冲着说话的方向吼问。
十三缓缓朝乳娘走去，树夏想跟进去，被哥哥拉住。“让他去。”
那样挺拔的一个男子，突然就跪了下去，十三抓住乳娘的臂弯，颤声道：“十三回来看你了，乳娘……”
胡氏身子剧烈颤抖着，她想退缩，十三却拉着她。她更用力搂住了怀中的枕头：“不，不，我的十三才这么大，还在我怀里，你，你是谁？”
“我是你一直最爱的孩子十三，我是十三啊！”十三哽咽。
胡氏歪着头，想了又想，恍然大悟。她小心翼翼地把枕头抱到床上，又摸索着去摸十三的脸，她一边触摸着，一边哭泣：“十三，你真的是我的十三！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为什么天这么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树夏和哥哥对视一眼，这乳娘，现在好像清醒了点。
“以后，以后十三都不会不管乳娘，明天十三就带你走。”
胡氏一直感慨着，十三是个好孩子，末了，她嘿嘿笑着，有些癫狂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我爹爹那里。”
“你爹爹？”
“嗯，我亲生爹爹，石敬瑭。”
夏如朝冲那胡氏喊：“你就高兴吧，十三养在咱们府里，亲爹却是赫赫有名的石将军，错不了。”
听到那个名字，胡氏触电了一般，尖叫着推开十三：“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树夏和如朝见状，急忙进屋想拉走十三，但十三却不肯走。“乳娘，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他祈求着，但胡氏发了怒，她疯狂地摸到什么就砸什么，表情凶神恶煞。
“十三，我们先走吧，乳娘许是又发病了。”树夏低声劝着十三，那胡氏突然横臂指向她：“石敬瑭坏透了，可你们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当年一定是他误导我的，一定是他！”
树夏一阵毛骨悚然，她着急地问：“误导？什么误导？”夏如朝护住妹妹：“树夏，咱们走吧，这胡氏疯过头了。”
胡氏突然抽出腰间麻绳，循声直抽向树夏，夏如朝抱起树夏飞身躲过，胡氏又朝十三抽去，树夏挣脱哥哥想去保护十三。那胡氏就着敏锐的听觉却果然发力令麻绳转向，缠住树夏的腰，树夏一下子被拖了过去。
十三惊了，他和夏如朝同时飞身去抢树夏，那胡氏令一掌拍在桌面，桌上的碗筷皆成了利器，嗖嗖飞向他们。“十三、哥哥小心！”树夏自顾不暇，她被胡氏瞬间拉了近身，胡氏一下子扼住她的咽喉：“今天，老身就送你归西，我要夏文朗那个混蛋眼看着他最爱的女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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