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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把门关上，把墨镜给她摘了，“睁眼吧。”
山有景把眼闭的紧紧的，“发大财么？”
“小财迷。”
周九良弹她个脑瓜崩，“睁眼发大财，年年发大财。”
“发大财才能过想过的日子呀，怎么能叫财迷。”
山有景试着把眼睁开，紧接着又闭上。之前闭眼闭的太紧，时间又长，这猛然一睁眼让灯光一照眼睛有点难受。
不过眼睛难受，她脑子不慢，嘴也不慢，她自己斥巨资打造的小窝，别说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了一眼，她就是眯着眼露个眼缝也能认出来。
山有景捂着眼惊声尖叫，“如意景庭六栋301！”
周九良在一旁点点头，“是。”
“你的？”
周九良挑了挑眉毛，“当然。”
“啊！！！！！啊！！！！我的木栏屏风隔断！我的罗汉床沙发！我的竹帘！写着我名字的落地灯！刻着我名字的床！刻着我名字的衣柜！刻着我名字壁灯！我的智能家电！我最爱的洗碗机！我的新中式装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房子！是我装的房子！！！”
山有景揉着眼激动的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手上不停的去摸那一件件她再熟悉不过的物件。
她空了四年，装了一年半的房子！
她前半辈子最骄傲的成就。
三个月前她在那张轻飘飘的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摁下手印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鸡鸣而起趟风冒雪的十一年岁月也跟着那几个字消失不见了。
买房的欣喜，卖房的无助，天和地的差别，两种极致的感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十五岁辍学北上学习手艺，十七岁在昌平红灯闪烁的地方租了间还不到十平米的小店，二十岁搬出昌平拿出全部存款贷款买房，二十二岁还清全部贷款，二十四岁贷款投资‘芳华殿’，二十六岁卖房保店。
‘待价而沽的臭婊.子，装清高的烂娼妇，出来做鸡还挑三拣四的贱人’这些话她在背地里听过很多次，也被人骂到脸上很多次。
孤儿院长大的姑娘，初中还没毕业的学生，她独自一人在红灯区里被砸了多少次店，报了多少次警，又交了多少保护费，请了那些所谓的大哥大姐们吃了多少次饭。
她自己都数不清自己曾在那条让她攒够了首付的街上哭了多少次，挨了多少打。
可那些都是值得的，她是自豪过的，为自己。
山有景跑回门口摇着周九良的胳膊大声道，“怎么回来的？是怎么回来的！都没变！都没变！味道都没变！！”
周九良抱臂站在门口，任由山有景拉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什么味道？”
“桂花香！”
周九良抿嘴笑笑，抬手指指自己的脸颊，“赏一个？”
山有景踮脚在他脸上叭叭亲两下，“怎么回来的！它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嘛……”周九良摸摸山有景的发顶，把她搂在怀里，“许是它听到了周太太对它的呼唤。”
“像做梦一样。”
山有景松开周九良的腰，抬着胳膊去揉他的脸，“是云帆么，你是周云帆么，你是帮人实现梦中愿望的周云帆么。”
“什么云帆？”
“你没看过一帘幽梦么，费云帆啊。”
山有景两眼放光，“实现自己妻子美梦的男人。”
“那你想失去几条腿？！”
自己男人在这，倒去提别的男人。周九良气的松开山有景，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一巴掌，把她拍个趔趄后退几步，“我现在也就是缺个趁手的棍子，要不非打折你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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