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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四十，巷口甜品店。
筱寻淼和其他三个年轻人一起等着领传单。
老板安排好其他人的分发地点，才把兔耳朵发箍和印着店名的粉色围裙递给她这个新来的。
筱寻淼不大喜欢围裙的颜色，但为了赚钱也顾不上这许多，老老实实穿戴好，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目光听他嘱咐。
“你就去上午那姑娘去的地方，东风大厦东侧那条街。那边有个幼儿园，三点半放学，机灵点。”
“看到带小孩的家长就赶紧递，主要推销店里的新品，就传单上这个兔子系列蛋糕。发完再回来领新的。”
“五点钟过来领工资。哦对了，每个人的传单都有不同的标记，要是我在垃圾桶里发现谁故意扔掉传单滥竽充数，工资可就没得发了。”
筱寻淼点头表示知道，顶着一双高高的兔子耳朵向目的地走去。
又是东风大厦。
她抬头仰望这座屹立在春风里的高楼，又想起上一次在楼上面试的场景。
下一秒忽然意识到，容息就在这楼里上班。要是她这副模样被他瞧见，还不得给他笑掉大牙？
幸好两人没有碰面的机会——
他下班的那个点，想必她已经领完甜品店的薪水，美美去和房东签租房合同了。
事情却不如她幻想的那么顺利。
发传单并不是一件简单事，路人见她递来传单，大多数都是摇头拒绝，或是漠不关心地直接路过，根本不给她开口介绍店内新甜品的机会。
在这条街兜了两个小时圈子，小腿都酸了，怀里的传单还剩一小半。
而眼镜男中介又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说事。
“抱歉啊筱女士，房东是个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听说头晕得厉害，今天住院挂水保养去了。她今天来不了了，你看下周咱们再签合同行不行？”
“……行。”
说得好像她能说不行一样。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老人家还是先养好病要紧，我也不急。”
挂了电话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路边久久不能回神。
本来明天就能搬走，现在期待又落空了。
这起起落落落落的人生，到底要怎样才能一帆风顺？
而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老板过来查岗，正好看到这一幕，理所当然当作她在偷懒。
“别人都回来领了三次传单了，你怎么第一摞还没发完？算了算了，你别发了。”
他的语气不善，筱寻淼张了张口，心中酸涩却向上翻涌，原先用来辩解的话被生生哽在喉头。
“摸鱼还委屈上了？那你去店里领一个小时薪水吧，免得回头又上网抹黑我家店不仗义。”
老板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讽刺地教育她：“下次可得长个记性，手里没有金刚钻，就别上赶着揽瓷器活儿。”
她实在没学会怎么和人类争吵，默默拉下发箍，跟在老板身后往甜品店的方向走去。
一个小时，十块钱，在店里连一小块蛋糕都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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