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79章：淡黄色回忆(第1/2页)

元治二年二月，山南敬助，脱队逃走。

听到这件事时应该是下午的时候，副长和局长都表情严肃，实际上，在我巡逻回来时，这件事已经快要传遍了。我的到来让队员们让开了一条道，他们全都像惶恐不安的兔子，还记得斋藤也远远站在一边，几乎是怜悯地看着我。

“……没办法了，脱队是死罪。”我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副长口中说出来的，但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或者说，因为近藤先生在看着我，也是因为山南老师是我同样敬爱的长辈，所以他们也会看着我。我开始明白斋藤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副长非常理所当然地说，“交给你了，总司，去把他追回来。”

追回来，等待总长的只有死亡。

……

我接下了这个任务。

那个时候是什么表情我也忘记了，可能有愤怒，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毕竟斋藤路过我身边时，不知是敬佩还是讽刺，说了句：“真不愧是冲田亲。”他的处境其实应该和我差不多才是，我们都是从试卫馆出来的，从那种乡下到京都这样的大城市，一步步走过来，客观来说，我们都是近藤先生的亲信，会忠诚待他，为他出生入死。

但是，山南老师曾给我讲过故事，曾将累倒在走廊上的我抱回房间，曾为我们做过饭，曾为试卫馆的大家操心过粮食，账簿，未来，曾和土方先生争吵，曾提着刀站在我身边，告诉我作战时要注意躲避，情理上，我们都是家人。

我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土方先生，近藤先生，肯定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

去追山南老师之前，我坐在房间中保养起刀剑，突然停住了，因为看到有水珠滴落在了安定身上。仔细擦拭干净，在重新保养之前，我将它放在一旁，对着空气说：

……土方先生。

我们已经到了要杀害家人来换取生存的地步吗？

我没有选择面对面向土方先生这样说，他或许会长篇大论说一些大道理，也或许会沉默地抱着手，不管怎么说，答案都很简单，也并不重要。看看那些恐惧不安的队员，作为近藤局长亲信的山南总长选择脱队，那连亲信都算不上的他们还要继续对这位主君忠诚吗？新选组将会因这背叛动荡，分崩离析，而我们都会死于非命。

山南老师一定要由我去追回来，他的背叛不可饶恕。

不是为了大义，而是为了生存。

本应作为家人的我们，山南老师不过只是犯了一个过错，甚至算不上过错，他只是累了，想要稍微休息一下，我们也没办法原谅他，这就是幕末。

山南老师是个好人，善良，宽仁，可靠，他从未赞同过土方先生的极端做法，爱护我们如爱护他的孩子，尽管不赞同，最后还是因为操心和我们站在一起，陪伴在我们身边，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在和平时代，他会是个备受尊敬，人人称赞的人。

杀了他的我们，想必与恶鬼无异。

而人和鬼都是没有办法在幕末活下去的。

但是/所以……

背负着家人性命，背负着那样一个好人性命的我们，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又怎能轻易结束在最后？/我真的很高兴，如今有这样一个时代，能够让像山南老师这样的好人轻松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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